第(2/3)页 没了两个碍眼的人,钟天政心下那团不快终于消散,便欲继续刚才的话题:“杨昊俭……”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停下来,皱起眉头,目露疑惑。 文笙正奇怪,就听着外边传来了敲门声。 咦,没听到脚步声,外边的兵士也没有通报,谁在门外?文笙道了声“请进”,门推开,门口站着的竟是去而复返的王十三。 王十三手里捧着几页纸,一本正经的,就像换了个人一样,见屋里两人诧异地向他望来,咳了声,眼睛微眯,在大胡子的遮掩下似是露出了个有些羞涩的笑容:“那个,顾姑娘,我有几个问题搞不懂,想来请教一下。” 文笙怔了一怔,很快回过神来:“什么问题?” 王十三眼睛一亮,进屋关上门,看钟天政没有给他腾地方的意思,搬了把椅子凑到桌案旁,这样就相当于将文笙和钟天政由中隔开。 他把手里的纸递过去,探身求教:“……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。致知在格物。我问了很多人,都不知道格物是什么意思。” 文笙将目光落到纸上,脸色不由缓了一缓。 只看王十三进门时那做作的模样,她如何不知这是此人不喜钟天政耍心机支走了杨兰逸,特意以求教为名。来行捣乱之实。 对待学问,应该有足够的尊重,不应成为幌子。 不过当她看到纸上的字迹,听到王十三问的问题。却有些气不起来了。 纸上的字较以前工整了很多,初见骨架。这一年多王十三做着造反的营生,想是很忙的,能练到这般程度,足见下了不少功夫。 当日江北战事激烈。王光济不敌朝廷大军,文笙在写后面几封信的时候,已经预感到和王十三的书信往来不会长久了。 最后一封信里,文笙写的是《大学》。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,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,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。 而王十三的这个问题,正出自这里。 她目光渐转柔和,同王十三道:“我还没有多谢你,多亏你离开兰城的时候高抬贵手,放过了厉建章、孔安他们。” 文笙如此郑重。到叫王十三颇觉不自在:“这算什么,小事一桩。不过我看这事你忙活一通也没得着什么好处,那些老糊涂把救命之恩都算在姓高的头上呢,啧,我都替你亏得慌。” 文笙笑了笑,并未在意。 钟天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王十三,虽然在文笙印象里,他和王十三从未见过面,应该是素不相识,但其实王光济的那帮亲信手下他个个都做过一番了解。 提起王十三。谁不知道这就是个没正形的混混,大事指望不上他。 但此人武功到是他们那些人里头最高的,为这个,王光济屡屡容忍他。把他当个保镖护卫使唤。 若说这人会勤奋好学,半夜找人请教学问,那简直是猪都能上树。 那他这是做什么还用问么,缠着文笙,想给自己添堵呢。 不过王十三可不像杨兰逸好忽悠,不愧是习过武的。钟天政几次开口,都被他以四两拨千斤给随口化解了。 到后来钟天政真生气了,这股火不是冲王十三去的,而是针对文笙。 你还有没有点身为女子的自觉,怎么什么人都往回招惹? 钟天政狠狠瞪了文笙一眼,见她根本毫无所觉,正忙着给王十三授业解惑呢,自己留着怎么都多余,当下站起身,沉着脸出了门,扬长而去。 他却不知王十三此际耳朵听着文笙说话,却将一半心思放在了他身上。 王十三从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,这些年更是在江湖中打滚,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,今晚钟天政不怀好意,杨兰逸全无所觉,他却立刻就感觉到了。 这一次按他的本意,是想留在京里,什么当官、得朝廷重用,他都没放在心上,只想着能像当年陪着杨兰逸混京城那样,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,顺便照看着王光济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