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雨势渐大! “鸣山”“轰隆隆”如巨石坠地,一声声搅动了雨雾,本来今天光下雨没有风,可此时同乐台上千千万万点雨滴却呈席卷之势,在呼号肆虐。 主考席上谭大先生见状突道:“小四这徒弟快要突破了。有五重之境,做队长的话应该可以服众。” 他耳音敏锐,轻易听出来“鸣山”的七根琴弦总有三至四根在同时震颤发声,江焕的琴声里因之出现了几道高低不同的旋律,这正是四弟的拿手绝技。 谭二先生嘀咕了一句:“那也要他能先赢了这一局再说啊。” 两人都知道江焕是谭老国师属意的队长人选,观战中悄声交谈也不避着老父,此时谭老国师居中端坐,聚精会神盯着台上交战的情形,对两个儿子的议论不置一词。 比试进行到现在,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时辰。 江焕和顾文笙一个攻一个防,双方相持不下,只是怎么说,从场面上看,显然是顾文笙这边漂亮得多。 江焕被这场雨活活被淋成了落汤鸡,头发湿哒哒垂在脸上,衣服更是早就往下淌水了,贴在身上甚是不雅,关键江焕都快到五十了,身材走样,实在没什么看头。 大家一边不忍心,一边又想发笑,不厚道地想:哎呀,若换了顾文笙这样那还能继续么,早就推琴认输了吧。 再看顾文笙这边,真是人比人气死人,她虽然将一首《太平春》翻来覆去不知弹了多少回,听得众人耳朵里起茧,可到现在也无人想得明白,这支曲子明明从指法到旋律都稀松平常,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,竟能生出这么不可思议的防御来。 不要说淋雨了,她身上先前带的那点雨水差不多都该干了吧。 台上顾文笙所在的一侧,瓢泼大雨中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气泡。而她在气泡里该活动话动,该弹琴弹琴,离远看她整个人就像是裹在透明的水球里一样。 神奇如斯,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不过再神奇的一幕随着时间推移。众人也都有缓过神来的时候。 说穿了不过是音浪带起的无形屏障,只是碰巧赶上下大雨,才会看上去这么奇妙而绚烂。 不少乐师都会一两下防御的招式,只是大家做不到像顾文笙这样防得坚固彻底而已。 再想起顾文笙的师父卞晴川便伤不了人,而文笙之前参加比试也从没见她施展过攻击的手段。众人尽皆恍然:这一战还有得磨啊。 四月份天还有些凉,大半个时辰过去,谭二先生忍不住提议:“还是拿把伞给江焕遮一遮吧,万一淋病了,还怎么去白州?” 谭老国师皱眉:“江焕……输了!” 听到老父下此断言,谭二先生也顾不得惦记给江焕找伞了。 虽然台上相持依旧,还看不出江焕会怎么落败,但谭老国师的眼光无疑老辣,包括谭梦州自己都在考虑一个问题:江焕这一输,队长怎么办? 一刻钟之后。江焕还在坚持,但文笙却感觉到他开始后继无力,这比她预计的时间要早,但考虑到任谁在雨里淋上一个时辰,状态都不会好了,这只能说是天意了。 文笙开始反击。 她的反击很有意思,护身的防御水球猛然变大,向着江焕那方足足推进了数尺,而且二人间的距离还在飞快缩短,江焕的攻击不过半场。渐渐到只能在自己眼皮底下。 若在平时,江焕还不至于那么狼狈,因为天气的关系,空间突然压缩。整个同乐台的雨水都挤到他周围,简直就像是顾文笙在挟天地之威欺负他。 江焕只觉雨水打在身上生疼,眼前白茫茫的,更要命的是鼻子里突然痒得很,控制不住地想要打喷嚏。 到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,猛地一推琴。扭头捂住了鼻子。 众目睽睽之下,这个酝酿了好一阵的喷嚏竟然……没能打出来。 江焕又急又气又羞恼,大半辈子了他还没当众出过这样的洋相。怪顾文笙吧,好像也不能,只能怪这个贼老天,没事下什么雨。 台下气氛很轻松,有人忍不住嬉笑出声。 文笙也止了琴,这时候,雨水开始落到她的斗篷上。 主考席上谭大先生摆了摆手:“好了,顾文笙胜,你们赶紧下去换衣裳,下一场。” 江焕狼狈抱起琴来,招呼也不打,掉头就奔台下而去,下台阶的时候到打出一连串的喷嚏来,惹得台下笑声更盛。 而后才是如雷般的掌声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