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得罪彻底-《重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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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嵩川有些坐不住了,他没有理会孟蓁递过来的酒盏,两手按着桌案,眼望那幅画想挑出点什么毛病来,只是此时从他这个方向还看不到画的全貌。
顾文笙退后两步,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,道:“麻烦挂起来吧。”
这一大幅画被悬了起来,堂上气氛登时因为它变得有些阴沉。
凤嵩川哼了一声,正要以她破坏了众人的好心情为由,判她这幅画不及孟蓁的牡丹图,文笙却已去桌前换了一支粗毫,朗声道:“这画还需配诗一首,请诸位稍微一等。”
她迈步上前,就在这幅画的右侧留白处笔走龙蛇,字迹正介于行草之间,非常好辨认,因为地方足够大,每个字都近乎拳头大小,笔势端凝,真的是刚如铁画,柔若银钩。
明河的乡绅多识字,随着她运笔如飞,周围已有人跟着念了出来:“坐莫动膝立掩跗,恪守清贞不得污,生平弗敢高声语,唯恐惊扰大丈夫……”
念到这里,那人才蓦地意识到这竟是一首讽刺诗,连忙尴尬收声。
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画上,只见那诗道:
“坐莫动膝立掩跗,恪守清贞不得污,生平弗敢高声语,唯恐惊扰大丈夫。稚儿惨死身遭辱,何见壮士救遗孤。频频宴上歌舞醉,问妓可堪抚琴无?”
此时文笙已将八句诗全部写完,将笔往桌上一搁,冲着堂上众人深施一礼:“在下不胜酒力,先行告退。”说完了转身扬长而去。
其实她自坐下滴酒未沾,哪来的不胜酒力?
八句诗好似画上那妇人于绝望中发出的呐喊,化作一记巴掌狠狠扇在凤嵩川脸上,凤嵩川铁青着脸盯着那幅画,像是要以目光将它戳个窟窿出来。
堂前一时静得落针可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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