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八回 偏执-《重生之刻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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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一个室友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,问他,“你是不要命了吗?”
“平时多流汗,战时少流血,我就是为了打仗的时候能多一分保命的手段。”说完话,晏冷头一沉,就睡了过去,他太累了。
室友们听着晏冷细细的呼吸声,默然。道理他们当然都知道,他之前觉得北刃的训练已经是人间极致,可听见晏冷的话,他才发现,他们已经被无数的任务和战争麻木了,他们几乎都快忘了求生欲才是一个战士最强大的力量。
从那天以后,从晏冷一个人,到一个宿舍,到一个小队,再到整个北刃,所有人都自发地挑战着无数极限,他们似乎找到了曾经自己还是列兵的时候,为了保家卫国,为了光宗耀祖,拼了命地通过了各种变态的测试,只为了能进到特种部队的那时候。
当一个特种兵,本就是在预支着为了十年二十年的命,而晏冷,他又岂能独善其身。为了他和岑歌的一年之约,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压榨着自己,挑战着自己的极限,失水训练,他撑过了七天。不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喝水,而是七天没有摄入一滴水,极限训练了七天。
所以当那次他们在b国沙漠的时候,晏冷赢过了对面那个半个沙漠人,一刀插进了那个人的心口,又在动脉上补了一刀,之后,在那个人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无比惊惧的表情中,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那个人的鲜血,像一头狼,也像吃人的魔鬼。
张北歌曾经跟他说,在和敌人战斗时,他们其实靠的是日积月累的本能,是人一点一点磨出来的自然记忆。张北歌说这话的时候,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可晏冷后来在自己身上做的事,却让他心惊。
如果说饥饿、疲劳、疼痛、绝境时的急躁,都是人的本能,那么晏冷就是在一点一点地磨灭着他们。他忍受着饥饿,遗忘着饥饿,无视疲劳、疼痛,处理每一件事的时候越来越冷静,就像是一台无比精密的机器。这样的晏冷,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,他磨灭了无数作为一个人的本能。
晏冬锁上车,看着晏冷无比正常的步子,心中的担心却更甚,明明应该很难受,可他哥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,要不是脸上的苍白和潮红,和他亲眼所见的伤口,他几乎都要以为他哥就是个正常人。
晏冷从后院的一个石墩子上把岑歌翻了出来,刚想说“岑歌,我来蹭饭了”,就看见岑歌直接把他的头按住,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“高烧。”岑医生下了诊断,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晏冷,等着他的解释。
晏冷苦笑,岑歌太厉害了,他只能低声安抚,“伤口处理了,也吃过药了。”随后看着岑歌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的一双凤眼,心中好像大地回暖,看着岑歌的眼睛里全是温柔神色。“我都快饿死了,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?等回了家,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。”
说到底,岑歌还是不忍心让晏冷这个病号挨饿的,三人直接开赴蓬莱阁。
岑歌一边扒着张牙舞爪的大螃蟹,一边捏着螃蟹的两只螯,冲着晏冷龇出一排小白牙,打了个招呼。晏冬瞬间气红了脸,晏冷一下子乐了出来,这么长时间不见,岑歌竟然变得这么开朗愉悦,真想永远都能守着这个笑容。
晏冷看着岑歌的这个笑容发着呆,却没发现其实他自己的嘴角也扯开了一个有点大的笑容。
“晏冷?”晏冷吓了一跳,差点就要直接一个后翻,定睛一看,这才看见,原来在眼前飞舞的黑影竟然是岑歌拿着一只大螃蟹在他眼前乱挥,看得晏冷哭笑不得,想起刚才说吃螃蟹,岑歌那个表情,眼睛都冒绿光,好像一只贪吃的猫。
晏冷看着这样的岑歌,笑了,将自己眼前的小碗推到了岑歌面前。
岑歌低头一看,是满满的一小碗蟹肉,雪白雪白的,看得他直咽口水,好犹豫,突然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,猛地把小碗推回到了晏冷的面前,再也不看一眼,好像再看一眼就会后悔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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